屠新泉：外贸开门红 “红”在哪里

外贸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之一，是观察中国经济的重要窗口，也是联结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枢纽。今年前两个月，我国外贸进出口实现了较快增长，结构持续优化。外贸成绩单折射出中国经济韧性强、潜力大、回旋余地广、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改变。那么，一二月份的这张外贸成绩单的背后有哪些驱动力？

3月21日，广州南沙港三期码头，吊车正精准抓吊着各色集装箱装船，现场一片忙碌。

广州港生产业务部集运中心总监朱嘉明：“主要的货物包括家电、家具、鞋服、箱包以及一些其他的日用品。在作业完以后，这艘船将装载着这些货物前往新加坡、沙特和阿联酋的港口。”

朱嘉明说，今年以来，不仅有越来越多的家具、家电、灯具、陶瓷制品等传统外贸产品从南沙港码头漂洋过海，像新能源汽车、光伏产品等，也是南沙港口出海的热门货物。

广州海关所属南沙海关副关长陈曦：“今年1月至2月，南沙外贸进出口总值达到了458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1.1%，其中一般贸易的进出口超过了七成，也保持了一个增长的态势。在具体的出口商品方面，机电产品在1月到2月增长了58.5%。”

作为观察外贸的“晴雨表”，国内多个重点港口活跃度显著提升。宁波舟山港集装箱吞吐量同比增长高于15%，深圳港集装箱吞吐量同比增长高达23.5%。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经济数据显示，今年前两个月，我国货物进出口总额66138亿元，同比增长8.7%。其中，出口37523亿元，增长10.3%；进口28615亿元，增长6.7%。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外贸所所长梁明：“今年前两个月，可以说我们货物贸易的表现是实现了一个开门红，我们的贸易量、贸易额是再创历史新高的。跟相关的贸易大国相比，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增速上，我们都是排在前列的，那么这个也显示出我们外贸整体巨大的竞争力。”

自去年中国外贸增速放缓以来，一些外媒炒作“中国外贸寒冬来了”“中国出口订单转移”，以此唱衰中国经济。然而，通过今年前两个月的外贸数据，我们可以看到，受新兴市场增长较快等有利因素带动，货物进出口规模创历史同期新高，展现了中国外贸韧性强、潜力大、活力足的积极态势。

美国《华尔街日报》中文网以“势头强劲”评价中国前两个月的出口，并称出口增幅远高于早些时候其调查的经济学家预期的3%。德国之声称，出乎意料的出口增长可能会让人对中国5%左右的经济增长目标感到乐观。

今年前两个月，中国对东盟、欧盟、美国前三大贸易伙伴出口均保持增长，分别增长9.2%、1.6%、8.1%；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出口增长13.5%。

梁明：“我们外贸出口的国别市场更加多元和优化。今年前两个月，我们对欧美一些国家出口普遍都是实现了正增长，我们对传统市场出口是基本稳定的，对新兴市场出口还在加快，这两个因素共同导致了前两个月我们出口出现了一个非常好的成绩。”

量稳质升是前两个月外贸数据的显著特点。从规模上来看，一般贸易进出口同比增长10.0%，占进出口总额的比重为65.7%，比上年同期提高0.8个百分点。汽车、家电、船舶等机电产品出口增长11.8%，占出口总额的比重为59.1%。

不仅规模稳，而且质量优。从此次机电产品的优异表现就能看出我国外贸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以汽车为例，前两个月汽车出口增长15.8%。而回顾近年来的外贸走势，汽车，尤其是新能源汽车已逐渐成为我国外贸产品的重要生力军。目前，我国正在形成珠三角、长三角、西南、中部等多个新能源汽车产业生态群，它们为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全球竞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保障。

传统产品焕发新生，新产品动能强劲。出口产品整体上看，正在从中低端不断向中高端迈进，以高技术、高附加值、绿色低碳为特点的外贸新动能进一步推动外贸稳定增长，国际市场竞争力不断提升，这也是我国外贸产品量稳质升的原因之一。

对外经贸大学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院院长屠新泉：“出口的主要产品里高附加值的产品越来越多，所以说其实我觉得对于中国的贸易来说，更重要的是质量的提升、结构的优化，这也反映了我们国家高质量发展取得的成果。”

在近期很多省份发布的前两个月外贸数据中，我们还观察到了外贸实现量稳质升的另一个原因——中间品贸易增长明显。中间品是指用于生产其他商品和服务的产品，包括原材料、半成品、零部件等。作为链接产业上下游的纽带，中间品日益成为全球贸易的主体，在促进全球贸易发展、保障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稳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屠新泉：“我们整体上来说，这些中间品、这些零部件，我们的自主生产能力、自主研发能力都在不断提高，因为它的技术含量高，你的竞争对手就越少，所以你的定价权就越高。从企业角度来讲，就意味着你的生产过程所创造的财富能有多少是被自己获得。所以中间品贸易比重提高，我觉得对于我们国家来讲是一个非常积极的发展，而且可以看到我们这种优势还在继续扩大。”

事实上，很多商品很难完全在一个国家生产，往往经过多层次、多个国家的流通制造而成。对于我国外贸企业来说，加强科技创新是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根本之策，这也是企业的共识。山东德州一家企业正在赶制一批发往国外的金属过滤网订单，这种安全气囊气体发生器用过滤网是汽车的重要零部件之一。目前企业80%的产品出口海外，不仅被应用在汽车上，还被广泛应用在石油、化工、医药、航空等领域。

中国深度嵌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大势所趋。2023年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加快培育外贸新动能，巩固外贸外资基本盘，拓展中间品贸易、服务贸易、数字贸易、跨境电商出口”。专家表示，通过拓展中间品贸易，也将进一步助力今年我国的外贸发展，同时，有利于全球的分工合作。

梁明：“我们出口的一些中间产品，可以帮助其他国家生产一些最终产品，实现销售，这样的话对他们国家是实现了正向的支撑作用。那么另外一方面，其实我们也加大了一些中间产品的进口规模，对于我们整体外贸的提质增效可以说是起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作用。像一些中间品的贸易，我们可以通过它实现产业的联系，然后互通有无，进一步做大世界总体贸易规模的蛋糕。”

民营企业的蓬勃发展同样是我国前两个月外贸量稳质升的一个重要因素。今年前两个月民营企业进出口增长17.7%，占进出口总额的比重为54.6%，比上年同期提高4.2个百分点。那么，是哪些因素促成了民营企业进出口的增长？我们先到苏州高新区枫桥街道的这家生产光伏逆变器的企业看一看。这几天，企业的工作人员正在准备近期的海外参展，以赢得更多的海外市场。

江苏苏州某企业市场经理朱晴：“比如说海外展会，从去年的9场变为今年16场。然后规模上的话相比去年我们投入起码要翻倍了，仅仅参展这一块，去年大概200多万元，今年要将近400万元，相比往年今年的投入是最大的。”

民营企业有信心，有干劲儿，这得益于我国持续加大对于外贸企业的支持力度。2023年以来，从中央到地方，一系列稳外贸、促发展的政策不断出台，这也给外贸企业注入了强心剂。

企业有需求，政策来扶持。苏州的这家企业依托于持续加大的政策保障力度，更加勇于开拓海外市场。

小到零部件，大到船舶，我国企业不断追求创新、发展韧性十足。我国外贸的开门红令人欣喜，但同时也应该看到，今年，外需下滑的压力依然存在，我国外贸面临的形势总体还十分严峻。要顶压向前、抢抓机遇，不仅需要企业自身的努力，也需要相关政策赋能。

梁明：“在今年前两个月，我们感觉中国的外贸基本上实现了质升量稳的目标。从目前来看，我们正在加大相关的一些稳外贸政策的储备力度，我们会根据最新的情况，将来持续出台一些相应文件，包括一些融资支持的措施、一些便利化的措施、一些服务企业的措施，我想在这些相关政策的配套之下，中国外贸的前景还是光明的。”

中国外贸发展压力确实不小，但企业顶压前行、以变应变、抢抓机遇的决心更大。从东南沿海到西北边陲，从白山黑水到雪域高原，中国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开放水平越来越高，支撑中国外贸重塑新优势。尽管世界变局加速演进，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格局持续重构，但中国在其中的地位依然稳固。2024，我们要进一步以主动开放、自主开放将外部压力转化为内生动力，加快培育外贸新动能，为全年继续保持回升向好势头跑出信心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