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粮食协议续约难 “中国方案”提供新选择

7月22日原本是联合国、土耳其与俄罗斯、乌克兰签署《黑海粮食协议》一周年的日子，但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7月17日表示，俄方不再延长该协议，原因是协议执行遭公然破坏，继续执行“毫无意义”。但他也强调一旦协议中涉及俄方内容得到落实，俄方将立即恢复执行协议。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对此表示“深感遗憾”，称联合国将继续致力于寻找解决方案。

黑海粮食协议四方协调中心(JCC)网站数据显示，一年来，在该协议框架下，已有超过3200万吨的粮食从乌克兰的3个港口运往三大洲的45个国家。受相关消息影响，7月17日，美国芝加哥市场的小麦期货价格涨逾3%。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7月17日、18日连续两天表示希望黑海粮食运输一揽子协议继续得到均衡全面有效落实。中方提出了国际粮食安全合作的倡议，“愿同各方就此加强沟通合作，促进形成更多的国际共识，为确保世界粮食安全作出积极贡献”。

协议失效症结何在

据俄罗斯塔斯社7月17日报道，俄罗斯驻联合国副代表称，关于黑海粮食协议的决定是“最终的”，“不再计划进行更多谈判”。

来自联合国粮农组织数据显示，俄乌两国在全球粮食供应体系中扮演着关键角色。俄罗斯是全球最大的小麦出口国，乌克兰位居第五位。两国合计占全球大麦供应的19%、小麦供应的14%和玉米供应的4%，占全球谷物出口量的三分之一以上。乌克兰危机去年2月升级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俄实施多领域制裁。在制裁与危机持续的双重影响下，乌克兰和俄罗斯经黑海港口的农产品出口受到干扰，大量谷物滞留在乌南部港口无法运出，使全球粮食短缺状况日趋严峻。为此，去年7月22日，俄罗斯、乌克兰分别与土耳其和联合国签署农产品外运协议，目的是向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有需要的国家提供粮食、化肥等物资。

这一揽子协议初始有效期为120天，后经3次延长，今年7月17日则是又一次到期之日。

然而，自去年7月以来，欧盟对俄农产品出口发布一系列制裁措施，美、英也采取了类似举措，导致俄在支付、保险、物流和海外资产等方面均被封锁。今年以来，俄方多次表示其农产品和化肥进入国际市场仍然受到限制，称西方对银行付款、运输物流和保险业的限制是主要障碍，如果无法排除这些出口障碍，俄方将不再考虑继续延长粮食协议。俄总统普京7月15日在与南非总统拉马福萨通话时表示，有关消除俄罗斯粮食和化肥出口障碍的条款至今都没有得到执行，强调这份协议的主要目标是向包括非洲大陆在内的有需要的国家供应粮食，迄今也未实现。俄新社同日报道称，自去年7月协议签订以来，没有一艘装载有俄罗斯化肥的船只驶离黑海港口。

7月17日克里米亚大桥发生爆炸后，俄罗斯外交部随即发表声明，称将从7月18日起正式停止实施黑海粮食协议，同时撤回航行安全保证，关闭此前设立的黑海人道走廊。

“这会对贫困人群造成打击，我们将致力于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于7月17日对俄方的决定表示遗憾，并称要继续展开谈判。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也表示将继续挽救黑海粮食协议，希望与俄总统普京就协议内容面谈，他已邀请普京8月访问土耳其。

协议续约缘何艰难

“黑海粮食协议的失效将加剧当前东非地区粮食短缺的严重局面。”世界粮食计划署东非地区负责人迈克尔·邓福德7月18日表示，因地区冲突、气候、经济等多种因素影响，东非地区有约8000万人面临粮食严重短缺的局面。如今，随着相关协议的失效，粮食价格将进一步提升。东非地区面临的粮食短缺局面将进一步恶化，并且很难在短时间内有所好转。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7月17日也表示，尽管俄罗斯决定终止黑海粮食协议，但乌克兰将继续努力通过黑海出口粮食。他称，“这是俄罗斯将粮食危机‘武器化’并破坏全球粮食市场的尝试”，可能危及许多依赖乌克兰粮食的国家民众的生命。

世界粮食计划署的数据显示，2022年，其用于援助不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粮食近五成由乌克兰提供。“截至今年，乌克兰的贡献已增加到八成，”美国南加州大学普莱斯公共政策学院研究教授亚当·罗斯博士告诉美国广播公司(ABC)说：“黑海粮食协议使世界粮食计划署能够将小麦运到非洲部分地区、中东和亚洲部分地区。具体而言，索马里、埃塞俄比亚和阿富汗将受益最多。”

西方舆论普遍将黑海粮食协议失效的责任指向俄罗斯，但俄外交部在7月17日的声明中表示，黑海粮食协议执行期间共运出农产品3280万吨，其中70%以上运往包括欧盟国家在内的高收入和中高收入国家，而5个贫穷国家(埃塞俄比亚、也门、阿富汗、苏丹和索马里)收到部分占比不到3%，仅有约92万吨。俄方称，黑海粮食协议“已经变成乌克兰向粮食充足国家进行的商业性粮食出口”。

国际危机组织非洲项目主任穆里蒂·穆蒂加也向英国《卫报》表示，大部分粮食并未像联合国最初设想的那样运往较贫穷的国家。尽管如此，粮食协议失效对非洲的影响仍是巨大的，因为该协议稳定了世界粮食市场的供应并保持粮食价格相对稳定，“非洲大陆许多国家面临两位数的通货膨胀，如果粮食价格进一步上涨，将加剧多个国家的经济危机，进而可能引发更多社会动荡。”

“归根结底，参与黑海粮食协议是一种‘选择’。”古特雷斯7月17日在声明中承认这一协议的执行取决于签署协议各方的政治意愿。

有分析人士也指出，黑海粮食协议不是一项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如果美欧西方不愿在对俄制裁上作出更多让步，那俄罗斯就不会保证黑海粮食协议持续续约。本质上，黑海粮食协议只是各方妥协的暂时性对策，并非解决全球粮食危机的根本性方案。

中国为解决粮食问题提供新方案

英国反贫困慈善机构乐施会负责人汉娜·萨里宁表示：“虽然这项粮食协议在平息飞涨的粮食价格方面发挥了一定作用，但它并不是解决世界饥饿问题的灵丹妙药。”

一些国际援助机构也指出，黑海粮食协议被叫停只是当前全球粮食安全困局的一个缩影。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粮食计划署的数据显示，2022年全球58个国家和地区约2.58亿人面临严重粮食不安全问题，远高于2021年53个国家和地区1.93亿人的水平。国际社会普遍认为，当前全球粮食危机的主要症结在于全球粮食分配不均衡。

作为维护世界粮食安全的积极力量，为应对全球粮食问题，2021年，中国提出全球发展倡议，将粮食安全列入八大重点合作领域；2022年，中国提出国际粮食安全合作倡议，就建立大宗商品合作伙伴关系、维护全球粮食安全提出八方面建议，为解决粮食问题提供“中国方案”。

联合国粮农组织驻华代表文康农认为，“作为世界最大的粮食生产国和重要的粮食出口国，中国充足的粮食供应和库存，强劲的粮食贸易和消费，是国际粮食市场和粮食安全的重要‘稳定器’。”在文康农看来，从经验、政策到技术、资源，中国向许多发展中国家分享实用的农业技术和政策解决方案，帮助多个国家改善了粮食安全状况，助力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目标。

事实上，中国仍在持续加强维护世界粮食安全的努力。今年5月，在联合国安理会关于粮食安全与武装冲突中保护平民问题公开辩论会上，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张军呼吁各国坚持不懈通过对话、谈判、斡旋等方式和平解决争端，帮助冲突地区早日实现和平稳定，为保护平民安全、保障粮食安全创造有利条件。7月2日，中国籍候选人、现任联合国粮农组织总干事屈冬玉以168票高票胜选连任。中国外交部表示将继续积极支持粮农组织工作。7月3日，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举行气候变化对享有粮食权负面影响相关会议，中国代表发言呼吁各方在全球发展倡议框架下加强气候变化和粮食安全合作。正如张军代表所说，“中国一直是国际粮食合作的推动者、贡献者，愿继续同世界各国一道，落实好中方提出的全球发展倡议，深化粮食安全和减贫领域合作，共同建设没有战争和冲突、没有饥饿和贫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