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燃油“限价令”后油价飙升——匈牙利“油荒”难解

受欧盟恢复向匈牙利拨付恢复资金利好消息影响，匈牙利福林上涨，近期燃油价格可能随之略有下调，但受石油进口源被切断、匈牙利国内出现抢购燃油局面等因素影响，燃油价格不会明显下降，可能长期保持高位。要立竿见影地解决问题，还需从进口源着手，重建匈牙利的燃料库存。

12月6日，匈牙利宣布取消480福林/升的限价加油政策，这意味着自2021年11月15日开始执行的燃油保护优惠政策的终结。恢复市场定价机制后，当天汽油价格上调为641福林/升，柴油价格为699福林/升，分别较之前上涨33.5%和45.6%。

市场经过近半个月调整，12月19日，95号汽油均价为639福林/升，柴油价格为709福林/升。市场上燃油虽然不再难加，但高油价不仅让有车族感到“肉疼”，部分行业也以上调服务价格来抵消能源成本，出租车行业宣布涨价，外卖价格也跟着上涨，部分餐饮业将每盘菜的价格上调了100多福林。

受欧盟恢复向匈牙利拨付恢复资金利好消息影响，匈牙利福林上涨，近期燃油价格可能随之略有下调，但由于解决燃油供应问题会持续一段时间，所以价格不会明显下降，市场认为燃油价格很可能长期保持高位。

2021年11月15日，匈牙利开始对汽车用95号汽油和柴油的销售价上限限定为480福林/升，后延期至2022年7月1日，又再延期至12月31日。但从12月2日开始，一则匈牙利政府汽柴油保护价12月31日到期后将不再延期的消息在有车家庭中迅速传播，导致匈牙利全国各地已连续多日出现加油站排长队“恐慌性加油”的现象。集中的过度加油行为导致很多加油站出现了供油紧张现象，部分加油站甚至已无油可加，这又反过来加剧了司机们的恐慌情绪。一些司机因为加不到95号汽油和柴油，转而选择不受限价保护的高档油。因为担心油价进一步上涨，当时各大加油站人满为患。记者曾观察到，在仍有油可加的加油站里，一般需要排队等候40多分钟，甚至还有提着油桶加油的人。布达佩斯有些区域的加油队伍甚至排到了加油站外面的行车道上，不仅造成交通堵塞，还产生了混乱，需要警察维持秩序和疏导交通。

社交媒体上，不断有人报告哪个加油站还可加油，甚至还建了专门的加油群组。匈牙利当地一本《Total Car》的汽车杂志则按分钟实时跟踪和收集哪些加油站仍有油可加，并在谷歌上创建了一个绝对可以加到油的地图索引。

根据限价政策，匈牙利只允许私人车辆、出租车和农业车辆以每升480福林的平价加油，且每辆车每天只允许加一次。有的加油站规定一次最多加50升，而有的加油站一次只允许最多加2万福林的油(相当于最多加40升)。还有的小加油站规定一次只能加5升或10升。司机们说，现在加油就像打游戏，不仅找到有油的加油站需要运气，并且如果要跑一次长途，还需要一个接一个的加油站连续去加。有的司机吐槽说，这样可以品尝到不同加油站的不同咖啡口味。

匈牙利最大的燃油供应商摩尔表示，从没有像那几天造成如此大的消耗，需求暴涨，消费者纷纷囤货，全国四分之一的加油站已被完全加空，汽油每日成交量已达正常市场水平的2倍，而柴油则是1.5倍。

当地分析认为市场上燃油短期短缺背后有四大因素。一是石油进口源被切断。近年来，匈牙利约30%的燃油有赖于进口，欧盟连续对俄制裁措施直接切断了匈牙利的这部分进口源，即使是摩尔自己控股的斯洛伐克炼油厂也无法再向匈牙利出口燃油。二是新的欧盟限油令出台与匈牙利燃油价格保护期到期都在12月份，欧盟对油轮运输俄罗斯原油的禁令于12月5日生效，让消费者产生恐慌情绪，担心供应中断与日俱增，由此造成抢购局面。三是国内炼油厂检修造成短期出货困难，摩尔多瑙河炼油厂自2022年10月起进入检修期。四是其他国家居民以旅游为幌子到匈牙利变相加油，进一步加剧了供油困难。乌克兰危机爆发后，匈牙利的燃油市场就出现了抢购，与前一年相比，汽柴油的销售量增加了20%至30%。480福林/升的官方优惠价格吸引了附近国家游客专门开车到匈牙利加油。

其实，导致市场上燃油短缺是当前匈牙利面临能源危机的必然结果。匈牙利政府推出燃油“限价令”，确实让民众得益，保护了小微企业，使他们的经营免受更大能源价格飙升的冲击。但事物总是具有两面性，让油价严重低于市场价，则导致以市场价运营的除摩尔外的其他加油站不愿再进口高价油，并且在保护价下，这些供应商无利可图，于是纷纷关闭加油站退出市场。但从目前的产能看，摩尔的生产能力不足以满足市场供应，且产能无法在短期内大幅度提升，造成供应缺口越来越大。

正如匈牙利政府发言人古亚什在12月6日晚上举行的特别新闻发布会上所指出的，欧盟对俄罗斯石油最新制裁措施导致匈牙利燃料供应受到明显干扰。如果没有进口，匈牙利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将无法确保燃油供应。因此，政府在该公司建议下，决定取消燃油价格上限措施。

问题是，即使摩尔现在就采取措施提高原油加工和供应水平，匈牙利燃油紧张的局面也不会立即缓解。市场预计，至少还需要几周时间才能达到最大产能。

面对日益严峻的事态，摩尔决定重启多瑙河炼油厂，从目前50%的产能尽快恢复到100%的满负荷运转，并且保障“油罐车一直在路上”。

市场分析认为，要立竿见影地解决问题，需要从进口源着手，重建匈牙利的燃料库存。不过，匈牙利虽争取到免于实施欧盟新推出的对俄海运原油60美元的价格上限限制，但日益严重的石油市场紧张局势仍会产生连锁反应。取消加油限价政策的直接后果，就是再次推高匈牙利的通货膨胀率，同时也会波及其他产品的价格。匈牙利中央统计局12月8日发布的初步统计数据显示，受能源和食品价格飙升推动，匈牙利11月份消费者价格指数较去年同期上涨22.5%，涨幅为1996年8月份以来最大。匈牙利政府预计，取消燃料价格上限将使通胀率再增加2个至2.3个百分点。而制裁俄油的其他影响会有多严重，仍难以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