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后一个月 日本灾民生活困顿重建无期

2月1日是日本能登半岛地震发生满一个月。在临时安置点避难的受灾民众依然面临缺水、疫病和寒冷煎熬。对损失严重的小微企业而言，重建更是遥遥无期。

灾民疲惫不堪，看不到未来。有人叹息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都没变”

石川县灾区当天再次迎来阴冷的雨雪天气，风一吹就浑身发抖。

在轮岛市河井町，现年55岁的楠健二蹲在废墟前烧香。地震中，旁边一栋7层楼房整体倒下，把他的居酒屋兼住宅完全压塌，48岁妻子和19岁长女丧生。

“我的眼泪早已哭干，”他悲伤地说，“昨天还是1月1日时的心情，无法转换。每天都向两人道歉。”

据石川县政府介绍，截至1日下午，这次地震导致240人死亡，人数接近2016年熊本地震；仍有15人下落不明。

共同社报道，楠健二经营的居酒屋是作为当地经济支柱的众多小企业之一。据地方官员估计，石川、福井、新澙和富山等4个县受灾中小企业损失数千亿日元。

地震发生后，轮岛市著名景点“朝市通”、即早市大街发生大火，过火面积4.8万平方米，烧毁大约200家店铺，包括柴垣善助（音译）经营的漆器店。

柴垣家先后六代人经营这家传统手工艺店，所有工具付之一炬。他说：“早市许多商店是个人开的。现在，他们的作坊没了，用于谋生的家伙也没了。”

柴垣和楠健二都盼望有朝一日再次开业，但和其他上了年纪的居民一样，担心何时才能完成重建。

地震导致道路堵塞，灾区物流至今未恢复正常。许多超市、便利店货品短缺。

在轮岛市一个社区中心避难的75岁老人石部文雄告诉共同社记者：“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什么都没变，就连道路也没变。”他每天铺着薄薄的床垫睡觉，腰、脚都痛，压力大，睡不着觉。“避难的人们变得越来越安静，大家都在接近极限。”

“没有其他选择”

石川县政府2月1日说，超过1.44万灾民仍在临时安置点生活，安排居民到非灾区的酒店、旅馆等设施“二次避难”推进缓慢。灾区供电基本恢复，但全县仍有超过4万户停水。路透社报道，重灾区之一珠洲市就有大约4800户居民仍未恢复供水。

68岁居民敏佐己义男（音译）用力提着一桶20升的水，搬到小汽车上，准备运回家。“没有水，所以我们没法洗衣服或洗澡。”

不少临时安置点空间狭小，人员密集，灾民眼下依旧面临呼吸道和消化道疾病传播风险。石川县政府定于1日开始在避难灾民中接种流感疫苗。

严寒也对避难生活构成挑战，尤其对于那些因房屋受损而住在私家车里的灾民而言。在一处临时安置点，三个孩子的母亲寺下智砂（音译）说：“避难生活正在成为日常。我认为我们能熬过去……实际上，我们也别无选择。”

1月30日午后，路透社记者在珠洲市一所中学看到，孩子们在操场上荡秋千，大人们围在一辆供水车前。供水车已成为许多人的生命线。

夜幕降临，人们在日本自卫队建起的一座临时公共澡堂前排队，准备洗澡。相比地震发生之初为领取5升水要排队一小时，这已改善不少。

老龄化放大难题

石川县知事驰浩2月1日在一场记者会上说，石川县属于老龄化加剧、人口稀少的地区，农林水产业和传统手工艺业灾后重建面临许多难题。

地震引发海啸，淹没大约190公顷土地，还引发大火、泥石流和大范围土壤液化。石川县政府说，截至2月1日下午，统计到将近4.8万栋房屋不同程度损毁。

共同社报道，在珠洲市，废墟清理几乎没有进展。许多居民考虑搬到外地，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们，修复基础设施和道路要多久。

中岛俊行（音译）在海啸袭来时帮助小区里一名年龄更大的妇人逃到地势较高处。他说：“我们没法在这里谋生，我们没法在这里重建家园。”

62岁的桥本忠夫（音译）说，他的住宅因为土壤液化而倾斜，他决定拆除，“建一座新房子。但是，我年纪大了，没法申请住房贷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传统手工艺人达马俊太郎（音译）的许多作品在地震中被毁。他舍不得搬走，打算继续经营他的陶艺店，尽管不知道何时能重新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