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清洗？ 美国FBI或面临大裁员

美国司法部近日解雇一批官员，被解雇者多为参与调查2021年1月6日“国会山骚乱”的联邦调查局（FBI）官员和联邦检察官。据悉，司法部还要求FBI汇总一份参与相关调查的人员名单，用于评估“进一步人事行动”。分析人士认为，这反映出新政府决心加强控制执法机构、排除异己，而裁员或将波及成百上千人，削弱执法部门执法能力。

美国FBI或面临大裁员

新华社报道，美国司法部代理副部长埃米尔·博韦在一份备忘录中指示2月3日前解雇8名现任FBI高级官员，包括迈阿密、费城、华盛顿、新奥尔良和拉斯维加斯等大城市的分局负责人。FBI总部5名高级官员前不久也被要求离职或面临解雇。

依据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说法，这些官员中不乏负责国家安全、网络和刑事等关键部门的高层官员。

博韦还要求FBI在2月4日下午前提交一份名单，被列名者是曾参与调查“国会山骚乱”事件和总统特朗普所涉刑事案件的人员，还需附上他们的职务和所属单位等。司法部届时将根据这份名单“确定是否有必要采取进一步的人事行动”。谈及FBI高层，博韦说，司法部现任领导层“不相信这些FBI雇员能够忠诚”执行特朗普的命令。

博韦在备忘录中说，这些举措旨在处理有关司法部遭上届政府“武器化”的问题。特朗普一直称，司法部在前总统拜登执政期间被“武器化”，对他进行“政治迫害”。特朗普在竞选期间誓言上任后展开报复。

FBI代理局长布赖恩·德里斯科尔1月31日在内部电子邮件中传达博韦关于拟订名单的指示。他说，名单将“涉及全国数千名对这些调查提供支持的雇员”。美国司法部资料显示，FBI现有雇员超过3.7万人。

一名FBI雇员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国会山骚乱”调查是FBI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调查，“几乎所有人都接触过这个案子”。另一名雇员直言，如果由此引发大裁员，将如同“一场大清洗”。

同在1月31日，消息人士向多家美国媒体证实，哥伦比亚特区临时联邦检察官埃德·马丁当天解雇了约40名曾参与调查“国会山骚乱”事件的检察官。依据美国媒体获取的另一份备忘录，这些人起初临时受聘来调查案件，在特朗普去年11月赢得总统选举后，被拜登政府转为长期职位。对此，博韦表示他不会“容忍上届政府破坏性的人事行为”。

司法部和FBI官员拒绝评论上述人事变动，特朗普则对媒体表示不知情。不过，特朗普同时表示，一些FBI官员确实需要被撤，因为他们利用司法部来对付政治对手。

联邦调查局特工协会1月31日发布声明，称司法部这些举动“太过离谱”，解雇大批探员“将严重削弱FBI保护国家安全的能力”，且“违背了”特朗普提名的FBI局长卡什·帕特尔先前对该协会做出的承诺，即FBI探员“不会仅仅因为分配到的案件而面临报复”。

按照美联社说法，FBI独立于政治，负责调查涉及恐怖主义、腐败和网络安全等案件。特朗普政府大规模裁员将严重破坏这一执法机构的独立性。

特朗普1月20日就任总统当天签署行政令，宣布赦免约1500名“国会山骚乱”参与者。这一举动引发广泛争议。据美国多家媒体此前报道，司法部1月27日解雇了多名曾参与调查特朗普的官员。这些官员曾参与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对特朗普涉嫌推翻2020年总统选举结果案和不当处理政府机密文件案的调查。

民主党：对法治的公然攻击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说，这一通知很快在整个FBI引起强烈震荡。一名FBI特工形容此举为“大屠杀”，目的是引发寒蝉效应，让FBI特工不敢秉公执法，“即使对于那些没有被解雇的人来说，这也传达了该局不再独立的信息”。

还有不少声音指出，国会山骚乱的案子涉及全美1000多名被告，是FBI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调查，局里每个人都有参与，且很多时候基层特工无权选择负责哪项调查。一名熟悉调查情况的人士称，为确保调查团队没有政治偏见，被指派调查特朗普“选举干预案”的FBI特工并非自愿报名，而是由高级官员指派。

事实上，据CNN称，FBI人员大体上立场都偏保守派。有知情人士说，许多特工最初对被指派负责“国会山骚乱案”和特朗普相关调查心存疑虑，认为起诉过于严厉。一些负责“国会山骚乱案”的美国司法部律师抱怨说，他们认为特工有时会拖延一些工作。

民主党很快抨击特朗普搞“政治报复”，称可能即将发生的“大清洗”是对司法部和FBI诚信和效率的“重大打击”。

“这是对法治的公然攻击，也严重破坏了我们的国家安全和公共安全。”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资深民主党人迪克·德宾在一份声明中说，“那些未经选举的特朗普跟班正在对我们国家的职业执法官员进行广泛的政治报复。特朗普总统宁愿让FBI和司法部充满盲目的崇拜者和忠诚者，而不是经验丰富的执法人员。”

亲民主党媒体表示，特朗普提名的司法部长帕姆·邦迪在1月初的听证会上也曾做出类似保证，但就在她等待任命确认期间，司法部的临时领导层解雇了约30名联邦检察官，这些检察官在过去四年中都曾参与“国会山骚乱案”相关案件。

代表FBI人员的非营利性倡导组织FBI特工协会（FBIAA）表示，如果有关大规模解雇的报道属实，美国司法部代理官员的这种“无耻”做法将“从根本上违背”特朗普的执法目标。“解雇数百名特工将严重削弱该局保护国家免受国家安全和犯罪威胁的能力，并最终导致该局及其新领导层失败。”

专家：有潜在法律风险

《华盛顿邮报》指出，通常情况下，在FBI的临时领导层任职期间，不会进行大规模的高级人事调整，因为FBI作为执法机构，理应保持政治中立。报道分析，此次大规模整肃外勤特工，即FBI案件的一线调查员，意味着司法部内部的动荡局势正在进一步升级。

德里斯科尔在邮件中提到，FBI将遵守法律和FBI政策，“做符合雇员和美国人最佳利益的事情”。对此，有专家认为，任何大规模解雇特工的行为确实有法律风险——尽管FBI特工可以因“正当理由”被解职，但这一决定往往要经历严格且漫长的程序。

美国联邦雇佣法资深律师马克·扎伊德表示，FBI雇员有权收到书面处分通知，其中必须明确拟定的惩罚措施或纪律处分，以及一份详细的书面理由，概述其被控违反的安全规定或职业行为标准。此后，雇员将有两个阶段的申诉机会，可以对拟定的解雇决定或其他惩罚提出上诉。

在扎伊德看来，司法部代理副部长的这一指令正在制造大量法律诉讼风险。他批评特朗普政府“行事鲁莽，无视任何法律或规范，犯下大量错误，只为满足那些公开要求进行政治报复的支持者”。

据报道，一些FBI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寻求法律建议，并在内部对齐信息。一名在FBI华盛顿办事处工作的雇员向同事转达称，主管已告诉特工们做好准备，白宫将于近日公布参与特朗普两起刑事案件的特工名单，这些特工将于当天被解职。另一名与FBI雇员取得联系的人士说，管理层告诉雇员周末要带上他们的人事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