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成绩斐然，中国企业的“走出去”实践

很显然，尽管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瑕不掩瑜，近年来中资企业“走出去”的成效可谓巨大甚至辉煌。

我们可以从“走出去”的业绩规模、业绩质量和东道国成效三个方面加以观察：

一 从业绩规模看

图1-图4可以很直观地反映这些年我们境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和对外工程承包业务的业绩规模和成长速度。

1.境外直接投资情况

由图1可见，中资企业境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在2009-2016年从588亿美元持续增加到了1950亿美元。但其后逐年下降，2019年为1105.9亿美元。2020年的数据根据商务部初步统计为1101.5亿美元，同比微降0.4个百分点。

中资企业境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的全球占比也在不断提升，2016年开始已超过10%。

图1 2009-2019年中企境外直接投资情况（根据CGG等资料汇总）

2.国际工程承包业务情况

根据国复咨询的资料，ENR口径下2013-2019年全球企业对外工程承包的总营收从5440亿美元震荡下行到了4731亿美元（图2），但中资企业的营收和占比是持续增加的（图3）：其营收2013-2019年由790亿美元增加到了1200亿美元，营收占比从14.5%增加到了25.4%。

图2 2013年-2019年的国际工程承包总营收统计图（ENR口径）

图3 2015年-2019年中企对外工程承包总营收和占比统计图（ENR口径）

另据我国商务部的统计（图4），在2014-2019年间，我国对外工程承包新签合同额从1918亿美元增加到了2602亿美元，年均增长率约为7.13%。合同完成额从1424亿美元增加到了1728亿美元，年均增长率约为4.27%。2020年因新冠疫情等因素，新签合同额为2555亿美元，同比下降了1.8%。合同完成额为1559亿美元，同比下降了9.8%。

图4 2014-2020年中企对外工程承包总营收和占比统计图（商务部口径）

二 从业绩质量上看

一是市场范围不断拓展。在项目建设方面，从东南亚到南亚，从中东到非洲，中资企业已是主力。在项目投资方面，即使是在西欧、北美、澳洲地区，中资企业也已经是常客。

二是业务形式不断扩展。从国际贸易扩展到技术服务，从工程建设扩展到项目投资，各种业务都全面参与。工程建设方面，从施工分包到EPC、F+EPC,再到BOT投建营一体；技术服务方面，从可研、设计到运维服务，再到全过程咨询；项目投资方面，从绿地投资到项目并购，再到重大项目从策划规划、投融资、建设运营的全程推动和实施，各种业务都已经十分熟练。

三是综合效益不断提升。

在商业效益方面，已从蹒跚学步交学费的阶段，进入到劳心劳力挣工钱的阶段。早期“走出去”的企业普遍没经验，仅凭对境外资源和业务的美好向往，所以导致不少项目失败，尤其是矿产资源类的投资项目（如油气、矿石项目）、部分高要求国别的施工项目（如欧洲、中东地区的EPC项目）。但现在随着项目评估水平提高、项目执行能力补强、项目风控理念强化和项目运作方法改善，中资企业“走出去”的步伐越来越稳健，多数企业都获得了应有的回报。

当然，我们在发达市场（如欧美市场）、高端业务（如咨询、投行、评估业务）、高附加值产业（如高科技产业）等方面还有不小差距，先机、高地还被别人占着，还没到稳操胜券拿报酬的阶段。

在战略效益方面，带动了国内产能输出，获得了境外资源、市场和技术，提高了企业的国际化能力，尤其是推动了“一带一路”倡议的有效实践，让“一带一路”成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有效载体。

三 从东道国成效看

对于相对落后的东道国而言，中资企业以基础设施建设和国际产能合作为切入点的“走出去”实践，让许多国家的道路交通、港口、机场得到了快速发展，电力、通讯需求也得到了阶段性的满足。其结果，东道国的资源能出去了，外国投资愿进来了，加工制造业、旅游文化业开始兴起了，农民开始进城了，城市开始现代化了，经济社会有了很大的发展和进步。

这种拉动效应，一方面直接促进了东道国的经济发展、就业增加、税收扩大、创汇能力提升；另一方面帮助东道国实现了资源变现、产业补强、技术提升，让不少国家进入了初步工业化阶段。

对于发达的东道国而言，一方面中资企业的项目并购和国际贸易，促进了西方研发和中国市场的有效嫁接，为其前沿科技和高端服务注入了中国动力，实现了巨大的商业价值；另一方面通过第三方市场机制的合作，共同开发“一带一路”国家市场，实现了强强联合、优势互补。比如中交建承建的莫桑比克马普托大桥是由德国GUAFF公司负责监理咨询，俄罗斯亚马尔LNG项目由中石油与法国道达尔等共同投资，东方电气与意大利企业联合中标了埃塞吉布三水电站EPC项目，中远海运与法国达飞海运组建联盟共同投船、共享舱位等。

由前述可知，我们的“走出去”工作确实成绩斐然。我们在全球各地攻城拔寨，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新项目我们几乎占到了半壁江山，被称为“投资大鳄”、“基建狂魔”。

我们不光业绩在竞争中增长迅速，质量在实战中提升明显，管理也在调整中不断优化，东道国的获得感也十分明显。即使后述讨论的内容中会涉及不少存在问题和需要改进之处，也没必要妄自菲薄，因为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哪怕是西方的大型跨国企业也经常犯错误。

我们要重视的，是前进中的问题，是在国际形势、东道国态势、行业趋势、企业情势不断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是在“走出去”工作进入新阶段之后，如何适应，如何完善，并实现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