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亚边界冲突出现严重失控局面的可能性较低

背景

2020年5月至6月，中亚经历了若干次边界冲突事件：乌兹别克斯坦与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与吉尔吉斯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与塔吉克斯坦之间均有发生。

尽管在全球新冠肺炎爆发后中亚国家正经历艰难时期，但由于边境地区发生新的冲突事件，使该区域最近又面临着管理问题和冲突的考验，近期发生的边界争端主要归纳为3大事件。

第一，位于乌兹别克斯坦锡尔河州、与哈萨克斯坦南部接壤的萨尔多巴水库在5月1日的一场大风中发生溃坝，水流导致哈乌两国洪水泛滥。这场悲剧造成四人死亡、一人失踪，并导致许多房屋被毁，给两国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哈政府机构散布谣言称将起诉乌兹别克斯坦。然而，两国仍以和平友好的方式解决了这一问题。

第二，在3月、5月和6月，吉尔吉斯和塔吉克边境发生了三起冲突事件。这些事件包括一些争议土地上的小规模武装冲突。当地村民和边防警卫有时在这些土地上针锋相对，引起愤怒和冲突。然而，两国地方和中央政府当即对危机进行了干预。

第三，在乌兹别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之间的索赫飞地，当地的吉尔吉斯族和乌兹别克族群体之间发生了小规模冲突。由吉尔吉斯方面控制的一条长达80公里的公路将索赫与乌内陆连接起来，这引起了索赫居民的不满。索赫事件不仅仅是一个边界问题，也凸显了飞地的问题，是20世纪早期人为地将中亚分割为五个苏联加盟共和国的遗留问题。

解析

01

边界争端与冲突在较短时间内得到和平解决

乌哈边境发生萨尔多巴事件后，乌中央和地方政府立即调动政治、经济、外交、财政等资源，采取一切必要措施，降低这一突发事件的负面影响。不同于哈国内两国关系恶化的谣言，两国都引用《战略伙伴关系条约》（2013年）和《永久友好条约》（1997年），以便有效进行沟通，堪称一个典型友好合作的双边危机管理案例。乌吉边界发生的索赫飞地冲突虽看似复杂且更为激烈，但实际也较容易得到解决。因为该冲突源于从属于乌的索赫地区在吉国领土上的特殊地位。该地区乌国民众需通过被吉封锁的80公里长公路进入乌本土，此次封锁的理由是乌国非欧亚经济联盟成员。然而，此次乌当局与索赫当地居民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沟通，并向其承诺将与吉方一起解决问题。当然，吉国内挑衅言论也声称不会把他们的土地让给乌国，乌国应自行把该地居民迁至本土；但这些挑衅言论与吉总统官方声明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强调与乌的友好兄弟关系，并表示愿为后代利益而推动该问题和平解决。同样，在吉—塔边界冲突中，两国内外部的一些非正式声明也歪曲了事件的真实进展，不仅包括不占主流的鹰派人物的激烈言论，俄罗斯也提出从中调停，但争端两方都拒绝了这一提议。这体现出吉、塔总统这一次都选择了与乌首任总统卡里莫夫在任时明确反对第三国以任何形式调解区域争端的立场。

02

中亚一体化趋势增强，难以爆发大规模冲突

自中亚各国独立以来，边界争端在该地区时有发生。边界冲突像小规模地震一样在中亚发生，冲突双方通常会在水库、土地、牧场、非法越境以及民族冲突等方面发生纠纷，争端通常伴随着诸如封路措施、骚乱、边防人员之间的小规模冲突和民族主义言论等现象。然而，这些事件都没有升级为大规模冲突，也没有扩大到争端地区以外。而且，以各国首脑间达成的独特的一体化安排为基础，争端和冲突都在较短时间内得到解决。这体现了该地区边界问题的四大重要特点：第一，这些事件的规模和动态有限，只发生于地方/省级一层，而不会扩大至全国范围。第二，为了控制局势，有关各州的地方和中央当局会迅速处理这些问题。第三，虽然政治集团之间和基层力量经常出现激烈言论并相互指责，但最高政治级别官员总是表现出善意，不表达领土主张。第四，每当中亚国家之间发生边界冲突，俄罗斯都会提出调解，从而引起人们对其在该地区的地缘政治意图的猜测。此外，可以说自乌兹别克斯坦现任总统米尔济约耶夫上任后重视推动中亚地区一体化发展以来，加速了中亚各国间边界和水源等争议问题的协商和解决。目前，中亚地区的边界问题解决呈现出三大特点：首先，大部分边界线已经划定，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仍在等待完成定界。其次，所有冲突事件都很快得到了解决，从未升级。再次，中亚所有国家都有明确的政治意愿，希望按照各国的利益顺利完成边界划定进程；冲突从来不需要第三方（特别是一个大国）的调解，冲突双方总是能够独自有效地处理危机。综合来看，虽然边界紧张局势和新的冲突依然可能再次发生，但中亚各国展现出区域内部独立解决危机的态度与能力，并采取积极措施推动边界划定和一体化过程的完成，边界争端和冲突升级为更大规模甚至局面失控的可能性较低。

尽管再次出现边界问题表明这些国家间的部分边界是任意划定状况的解决尚需时日，各国中央政府友好的态度也无法改变边境地区民众经历苦难的现实，需要进一步创新的积极解决方案。总体上，克服边界划定方面遗留的不信任问题应以《战略伙伴关系条约》为指导。第二次中亚总统协商会议的联合声明中有一条规定，中亚各国应在共识、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通过谈判和协商以共同解决实际的地区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即将举行的第三次协商会议应在以前会议的基础上再接再厉，为各国在新的一体化安排基础上对所有区域问题尤其边界争议提供有效的交流平台。

信息来源：24.kz，中债资信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