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个人投资者更活跃 监管与保护寻找平衡点

在9月9日闭幕的第60届WFE年会上，全球市场个人投资者群体日益活跃的现象引发热议。

与会专家认为，疫情因素和技术因素推动着个人投资者的市场参与度显著提高。交易所需找准加强监管与促进投资者保护之间的平衡点，兼顾日趋复杂的证券市场中的不同主体的利益，营造一个公正高效的市场运行环境。

个人投资者交易额增逾3倍

在过去数年间(特别是疫情发生后)，个人投资者在全球交易所市场的交易量明显增加。WFE首席执行官南蒂妮·苏库马尔分享了一组数据：从2015年初到2020年底，个人投资者交易额上升了358%，个人投资者账户数上升了272%。

“个人投资者群体目前正快速成长，并积极参与市场。”乔治城大学教授里娜·阿加沃尔表示，以纳斯达克市场的IPO盘前交易为例，数据显示，个人投资者的小额报单在一些热门IPO项目的占比超过五成。在10年前，这一比例仅10%左右。个人投资账户的开立数量也大大增加。

“之前，我们普遍认为金融市场发展是逐渐‘机构化’的，是由专业投资者替代个人投资者的过程。”IMC业务发展部总经理保罗·吉甘蒂表示，但在最近几年，特别是疫情发生后，这一过程发生了明显的反转，个人投资者参与市场程度大幅提高。

疫情及技术成推动因素

个人投资者交易额大幅上升的原因是什么？

保罗·吉甘蒂认为，出现这一现象有两方面原因：一是疫情。疫情发生后，公众旅行受限、长期居家隔离，空余时间增多。这一变化使得公众有时间和精力进行个人金融资产配置。此外，疫情导致的收入减少，也使个人投资者为增加家庭经济收入，更愿意参与个人证券市场投资。

二是技术。互联网金融的高速发展和渗透，催生了多个可供个人投资者交易的线上平台。与10多年前的高额固定交易费用相比，这些平台费用很低，甚至完全免费。同时，自媒体的兴起，大大降低了个人投资者搜集信息的成本，也使他们更易受到市场情绪影响，从而进行交易。

里娜·阿加沃尔表示，金融科技的发展和智能手机的普及，催生了越来越多的线上股票及衍生品的交易和信息平台。借助这些平台，个人投资者相对于机构投资者的信息差距大幅减小，其可选择的投资工具也越来越接近机构投资者。长期来看，这个变化对金融市场是积极的，可促使整个市场信息更加透明、交易方式更加公平。

“集群化”交易促市场变化

在市场参与度提升的同时，个人投资者“群体效应”造成了“散户股”价格的大幅波动，典型案例如美股的游戏驿站。

对于这个现象，罗森布拉特证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乔·加夫龙斯基认为，个人投资者对市场的影响明显加强。场内个人投资者交易量激增，对大市值、高流动性的股票冲击很小，但对中小市值、成交不活跃的公司股价产生了巨大冲击。这些公司的场内买卖价差原本很大，交易报单稀少。个人投资者“集群化”的交易方式可在短时间内形成股价在单一方向的大幅脉冲，甚至偏离标的内在投资价值。这种瞬时冲击，可能触发一些机构的程序化交易机制的连锁反应，从而加大股票波动，影响相关衍生品的交易。

“实践表明，个人投资者‘集群化’交易行为或成推动市场变化、引发外部冲击的一股重要力量。”乔·加夫龙斯基表示。

平衡监管与投资者保护

有观点认为，在市场剧烈波动下，交易所应保护个人投资者，使其减少损失。对此，Optiver亚太区首席执行官沃特·史蒂尼斯表示，投资者教育至关重要。金融机构应向个人投资者充分提示相关产品的投资风险，以及如何运用风险管理工具对冲投资风险。其他措施主要包括保证金制度、产品压力测试，交易所可通过“市场断路器”给个人投资者足够时间消化市场信息。

阿斯塔纳国际金融中心Business Connect公司首席执行官詹姆斯·马丁补充道，在市场环境和投资者群体还未足够成熟前，交易所应适当限制卖空、裸卖空机制。

在保罗·吉甘蒂看来，相较投资机构，个人投资者处于信息和价格的劣势地位。但近期的个人投资者“集群化”交易，是个人投资者通过自媒体等组织起来在同一方向交易，这种合力严重影响了价格。

“一些监管机构包括美国证监会在考虑，这种抱团交易的方式，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市场操纵？如果说个人投资者的能力如此强，这种行为是否还有受到监管普遍保护的正当性？应如何平衡对个人投资者的监管和保护，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