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墨加协定》（USMCA）： 新版协定，适度改进，但仍然成本高昂

2017年5月17日，特朗普政府推动美国、墨西哥和加拿大三国谈判《美墨加协定》（USMCA）。历经14个月，2018年9月30日，三国达成《美墨加协定》，三个缔约国于2018年11月30日签订《美墨加协定》（旧版）。但美国民主党认为该协定仍不够完善，并大力推动修订《美墨加协定》，2019年12月10日，三国签署修订后的《美墨加协定》（新版）。2020年4月24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公告称《美墨加协定》将于2020年7月1日生效。莱特希泽指出“本次新冠疫情的危机和复苏表明美国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应该增加在北美的制造能力和投资”。本公众号今天推送一篇彼得森经济研究所（PIIE）Mary E. Lovely和 Jeffrey J. Schott两位研究员在新版《美墨加协定》刚刚签署时发表的评论。

《美墨加协定》（USMCA）： 新版协定，适度改进，但仍然成本高昂

特朗普吹捧新修订的《美墨加协定》（USMCA）是史上“最重要的贸易协定”。该协定使贸易规则现代化，并加强了劳工和环境条款，但对三个缔约国来说仍然是负面的。协定尤其提高了对汽车行业的要求，将限制贸易并损害美国工业，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在2019年评估该协定将导致美国经济增长下降0.12%。

特朗普政府与民主党进行冗长的谈判后，USMCA获得了众议院的批准。在两党谈判中，贸易特使罗伯特·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屈从于民主党的要求，加强了劳工权利的执行力度，明确了环境义务，并允许加拿大和墨西哥保留现有的药品专利法。但是，作为USMCA取代NAFTA的标志，USMCA中对汽车贸易、投资及汽车生产的限制，却从未遭到民主党人的反对。

01民主党人并没有试图重新谈判有问题的汽车贸易限制

新《美墨加协议》的中心条款提高了获得免税所要求的区域价值含量，并引入了一个更复杂的程序来评价汽车、钢铁和铝产品享受免税待遇的资格。特朗普政府声明的目标是确保更多的汽车将在北美生产，但结果可能恰恰相反。新的内容要求将提高生产成本，导致汽车价格上涨，美国需求减少，汽车出口下降，厂商更快地用机器代替工人。

对钢铁含量的潜在限制，已经让一些支持自由贸易的共和党人，比如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 Patrick Toomey，担心这会对该州和其他地方的钢铁工人造成影响。“我们对可用在汽车上的钢材的性质施加了限制性条款，” Toomey补充说与汽车相关的贸易规则“完全违背了自由贸易协定的原则”。仅在一个领域，涉及出口到加拿大的美国奶农的小额收益中，USMCA实际上促进了更开放的贸易。

为什么民主党人会与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一起支持这项协议，众议院议长Nancy Pelosi称赞该协议“比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好得多”，是“美国工人的胜利”呢？一个原因是，它化解了民主党除了弹劾之外在国会无事可做的争论。另一个原因是，在这个有争议的时刻，民主党害怕拒绝特朗普提倡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民主党人喜欢USMCA中增加的对汽车贸易的限制以及更严格的劳工权利和环境政策要求。民主党人对该协定的监管授权和更严格的原产地规则并没有感到困扰，这些规则规定进入免税区的货物必须含有在该地区生产的一定比例的产品。实际上，2019年12月10日签署的最终协议修正案增加了另一条代价高昂的规定:汽车装配商购买的钢铁，不仅必须有70%产自该地区，而且几乎所有钢铁都必须在北美境内加工。

02新协定加强了劳工和环境保护

民主党谈判代表的一大胜利是新加入的劳工快速反应机制。美国和墨西哥同意建立一个两国小组程序，以审查有关任何一个国家侵犯其本国设施的结社自由和集体谈判权的主张，并提出补救建议。但劳工并不是完全的胜利，协议和草案都不包括强制或义务劳工的禁令，另一个扭曲的结果是，USMCA义务只包括美国的联邦法规。因此，墨西哥的劳工法规受制于争端机制，并且要遵守美国禁止强制加入工会的州劳工权利法。

此外，协议明确了USMCA履行其作为缔约方的先前谈判达成的多边环境协定(MEAs)承诺的义务。但与民主党人最初的主张相反，协议并不要求加拿大或墨西哥全部加入议定书中列出的七个多边环境协定。加拿大参加了其中五个，墨西哥参加了六个，美国是所有七个的缔约国(《多边环境协定》涵盖濒危物种保护、臭氧规例、海洋污染等事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民主党人没有试图将特朗普政府坚决反对的《巴黎协定》包括进来。但涵盖多边环境协定的清单可以扩大，因此这三个国家或许可以在未来重新讨论这个问题。

03药品的问题

关于药品问题，协议从特朗普谈判达成的协议中删除了几项药品专利条款，其中一项条款将使制药公司受益，并使墨西哥和加拿大更难销售仿制药。根据美国法律，在大型制药公司的大力支持下，基于专利药物相同的数据制造的仿制药，在原始药物上市12年后才能进入美国市场;在墨西哥和加拿大，这个时间要求则要短得多。USMCA没有强迫墨西哥和加拿大进入更长的所谓“数据排他性”时期，但它也未能改变美国法律，缩短12年的数据排他性时限。民主党人一直希望修改美国法律，使仿制药更容易进入，从而更好地服务于消费者的利益。但他们又一次没有要求USMCA做出修改，进而要求修改美国的数据排他性法律。参议院的共和党人会反对这样的改变，因为这可能会危及整个协议。

04USMCA是“北美人民的胜利”吗?

总体而言，新的USMCA有所改善，但不足以抵消限制加拿大和墨西哥汽车厂商进入美国市场的限制性规定对国民经济的负面影响。加拿大和墨西哥接受这些条件的唯一合理解释是，他们担心在没有达成协议的情况下，特朗普会兑现他取消《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的威胁。对他们来说，USMCA是一份应对灾难性事件保费昂贵的保单。

签署这项协议并不能消除特朗普继续施加新的贸易壁垒的不确定性，这些贸易壁垒迫使墨西哥和加拿大遵守特朗普在国家安全、移民和国防负担分担等方面的要求。USMCA不是开放边界或投资和人员自由流动的保障。